我睁开双眼,刺眼的闪光让我生理性地流下几滴泪,迷迷糊糊地撑起身来。
床顶上鲛菱纱帘镶嵌着几颗斗大的夜明珠,檀木案摆着精致金丝巧件,精巧的博山炉袭来幽香。
我下意识低头看自己,单薄丝绸掩不住玲珑曼妙的曲线,欲露不露。
庞杂的记忆涌上脑海中,塞满了我的思绪。
我居然穿书了!
原主在书中唯一的描述就是侍寝时被发病的暴君砍死,死后剥下皮来制成美人琉璃灯。
炮灰得不能太炮灰。
我咽了咽口水,抱紧弱小无助的自己。
没等缓过神来,一道凌厉的剑气朝我袭来,杀气腾腾。
狠戾幽暗的瞳孔失去焦点,嗜血的剑眸盯着瑟瑟发抖的我,身披深黑寝衣的秦暨白犹如勾魂的厉鬼。
阴暗、骇人、却又十足的妖艳鬼丽。
「陛下,你先别这么着急啊!」
我不顾任何形象,弹跳起身,尖叫逃跑。
我才不要当人皮灯笼呢!
失去理智的秦暨白,直直寻着我的轨迹,漆黑的眼眸溢出病态的兴奋激动。
秦暨白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脑中充斥着各种讥笑辱骂,心底的声音催促着自己杀了眼前的女人。
腥腻的血腥味是他安眠的灵药,直面死亡时扭曲的面孔是那样的生动。
他喜欢我的恐惧,尤其是我逃跑时的狼狈的模样。
我看着越来越病态的暴君,眼睛中充满着戏谑,不紧不慢地犹如一步步捕食猎物的恶狼。
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
我受了十八年的压迫,临死前也要拉上一个人陪葬。
我抄起悠然生烟的香炉,冲他的脑袋砸去。
人倒霉真的是倒霉,还没跑几步被倒在地上的架台绊倒。
头磕的一声,撞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晕倒之前好像听见暴君低沉的闷哼。
双手抵着什么东西,摸起来硬邦邦富有弹性,我忍不住捏了两把。
——
淡金色的晨阳透过门缝偷跑到寝殿内,映照在倒地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添上了一层暖色丝衣。
冯公公弯着腰抵在寝殿门前,仔细听着殿内的动静。
良久,殿内没有任何声响,冯公公小心翼翼地轻声喊几声陛下。
奇怪?按道理陛下睡眠浅,早早就应唤侍从们进来,今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太监们颤颤巍巍地将殿门打开,里面的景色简直不忍直视。
只见我的头枕秦暨白的手臂,大半的风光四现玉体横陈,白皙的腿不安分压在他的身上。
秦暨白更是衣服大敞,胸前被我莹润纤细的手臂紧紧缠绕着,深黑色的寝衣沾上可疑的水渍。
好一幅鸳鸯交枕的缠绵风光啊!
四周的小太监迅速地低下头,连呼吸都紧促起来,生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搬了家。
冯公公立刻反应过来,赶快遣退太监们,自己把守在门外。
我恍恍惚惚地醒过来,额前传来一阵疼痛,摸上去竟然鼓起了大包。
手掌前还有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我的另一只手紧贴在秦暨白的胸膛,默默收回了乱放的手。
秦暨白翘长的睫毛扑闪几下,缓缓睁开沉睡的双眼,不自觉地扶上了前额。
我正想悄悄溜走时,秦暨白抬起手来箍紧我的身体,不让我离开。
冷峻的薄唇抿成一条线,精致的眉眼有团化不开的结,阴鸷的眼神让人心生寒意。
「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秦暨白感到诧异,我不仅可以活下来,他竟然还睡得深沉。
我的脊骨如同毒蛇攀爬刺冷,秦暨白的眼光太过有侵略性,尤其是那双忽暗忽明的黑瞳压迫着我的神经。
他盯着我良久,终于吐出一字。
「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