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
我捂着头，踉跄着后退，撞到了桌上的红酒。
酒瓶摔落在地，玻璃碎片飞溅。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重组。
红色的跑车撞在护栏上，车头严重变形。
妈妈倒在血泊里，眼睛还睁着，死死地盯着前方。
而周望清，那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正慌乱地把满身酒气的苏如萱从驾驶座上拉下来，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他转过头，对着赶来的我，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眼神。
“祝宁，你妈已经死了。”
“但如萱还活着，她不能坐牢。”
现实与回忆重叠。
我看着眼前的白色花圈，看着满屋子喜庆的红色气球。
眼睛变得一片猩红。
“周望清，你以为，几片药，几次电击，就能让我忘了一切吗？”
“我不会忘记，苏如萱是杀人凶手，你也是！”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律师同事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传开来。
“难道之前的传闻是真的？苏如萱真的酒驾撞死了人？”
“如果是真的，那周律师岂不是在做伪证？”
“周律师不是说那是谣言吗？可看祝宁这反应……不像假的啊。”
苏如萱慌了。
脸色瞬间煞白，手指紧紧抓着周望清的袖子，声音颤抖：
“望清，你快让她闭嘴啊！”
周望清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眼神里满是警告：
“祝宁！你疯够了没有？！今天是如萱的生日，你非要毁了是不是？”
“毁了一切的人是你！是你在包庇凶手！是你让我妈死不瞑目！”
“闭嘴！”周望清怒吼一声。
转头对着那些惊疑不定的宾客，语气痛心疾首：“各位，实在抱歉。我太太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之前在疗养院治疗了一年，最近刚接回来。”
“没想到……她受了刺激，又开始产生幻觉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望清，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把我变成疯子，你说的话就是真理了？”
“难道不是吗？”
周望清冷冷地看着我：“一年前，你就是因为天天疑神疑鬼，幻想如萱害人，甚至拿着刀要伤人，我才不得已把你送进去的。祝宁，你有病，得治。”
我有病？
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也是这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周望清按住想要报警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阿宁，你妈已经死了，但如萱的前途不能毁。你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原来在他心里，我妈的一条命，抵不过苏如萱的一个前途。
那种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的痛，让我差点崩溃。
可我不能倒下，我还要为妈妈报仇。
我挣扎着想要掏出手机。
“我有当初行车记录仪的备份！我有……”
“够了！”
周望清猛地打断我，给旁边的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冲上来，毫不留情地把我拖走。
“放开我！我要报警！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真面目！”
我拼命踢打，但没用。
房间里，我被扔在床上，手脚被束缚带绑住。
周望清站在床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针管和一瓶透明的药剂。
“阿宁，你太累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乖，睡一觉就好了。”
“周望清，你不得好死！”
我绝望地挣扎着，看着针头一点点逼近。
“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吗？我已经在网上发了帖子！我也联系了记者！真相迟早会大白的！”
周望清俯下身，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轻蔑地笑了：
“阿宁，你还是这么天真。你发的那些帖子，早就被删得干干净净。”
“至于你找的那个所谓的正义记者……她现在自身难保，估计正忙着找工作呢。”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是啊，如今的周望清，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律师了。
冰冷的针头刺破皮肤，冰凉的液体缓缓推进血管。
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醒来后，我就到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