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接下来的两天,我表现地无比平静。
我照常照顾乐乐,照常上班,甚至没有再提那二十万的事。
顾言大概是被我的反应弄懵了。
他试探性地给我发短信,我没回。
他又买了些水果回家,试图讨好我,我不搭理。
他大概以为,我又一次忍气吞声了。
以前只要他稍微服个软,我就能原谅他的一切。
可现在。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死一般的宁静。
周三晚上,我把乐乐哄睡后,给顾言倒了一杯水。
“顾言,我想通了。”
顾言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水杯。
“老婆,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
“那钱真的是救急,晚晚说了,房子卖了马上还!”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我相信你。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但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那是咱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也是给乐乐存的。”
“既然是借,总得有个凭证吧?”
“你去把林晚晚约出来,咱们签个正式的借款合同,再补个欠条。”
“这样我也好安心,以后也好有个说法,你说是不是?”
顾言没有反驳我。
只要不闹,签个字有什么难的?
“行!没问题!我这就联系晚晚!”
“老婆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替晚晚谢谢你!”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替她,谢我?
到时候别哭就行。
第二天下午,咖啡馆。
我和顾言提前到了。
我不只带了顾言,还带了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那是我的代理律师,张律师。
顾言有些奇怪。
“老婆,这是谁啊?”
我淡淡道:“哦,这是我在网上咨询的法律顾问,帮咱们拟合同的,毕竟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专业点好。”
顾言虽然有些顾虑,但为了让我把这事翻篇,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林晚晚来了。
她今天打扮得很素净,一脸憔悴,见到我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嫂子,谢谢你肯帮我……”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这钱我一定尽快还……”
我没接话,只是冲张律师点了点头。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直接拍在桌子上。
不是什么借款合同。
而是一份早已拟好的《涉嫌诈骗报案材料》,以及一沓打印出来的银行转账明细、聊天记录截图,还有顾言在她身上那些大额消费的证据。
林晚晚看清上面的字,脸瞬间白了。
顾言也懵了,猛地站起来。
“老婆,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签借条吗?”
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开口。
“借条?”
“顾言,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林晚晚的母亲早就去世三年了,这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这就是你说的重病?急需手术?”
顾言和林晚晚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林晚晚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转头看向张律师。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且专业。
“林小姐,根据我国刑法规定,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财物数额巨大的,构成诈骗罪。”
“二十万,属于数额巨大,量刑起点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现在证据确凿,你是选择现在把钱连本带利还回来,还是选择去派出所?”
“一旦立案,可就不是还不还钱的问题了,是要坐牢的。”
“坐牢”两个字,击溃了林晚晚的心理防线。
她“扑通”一声瘫软在椅子上,死死抓住顾言的胳膊。
“言哥!救我!我不想坐牢!”
“那钱我都拿去还赌债了,我哪有钱还啊!”
“是你说的这钱是你老婆不管的,是你自愿给我的啊!”
顾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晚晚。
“你说什么?赌债?”
“你不是说给你妈治病吗?”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顾言,听到了吗?”
“你的深情,喂了赌狗了。”
我看像林晚晚,冷声道。
“林晚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二十四小时内把二十万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第二,现在就去警局,这牢你是坐定了!”
“选吧!”
林晚晚一副要哭的样子,瘫软在椅子上。
“我还!我还!别报警!”
这场仗,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