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深夜的西郊公墓，阴风阵阵。
谢辞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
副驾驶上放着一大堆玩具，乐高、赛车、玩偶。
都是他这几天让人买来的，小男孩喜欢的东西。
他甚至穿了一身休闲装，怕吓着孩子。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只觉得讽刺。
车停在山脚下。
“在上面。”我指了指漆黑的山路。
谢辞二话不说，拎着玩具，打开手电筒就往上走，脚步匆忙。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曾经不可一世的京圈太子爷，现在就像个急着见儿子的普通父亲。
可惜，太晚了。
走到半山腰，我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堆，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光秃秃的木牌，周围长满了杂草。
“到了。”我淡淡地说。
谢辞僵住了。
他手里的玩具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昂贵的乐高滚进泥土里。
他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我，眼神空洞。
“你说……什么？”
我指着那个小土堆。
“在这。”
“他就睡在这。”
“谢辞，你不是要见他吗？”
“诺，见吧。”
谢辞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踉跄着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上，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颤抖着手，想去摸那个木牌，又不敢。
“不可能……”
“你在骗我……”
“林知微，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他回头看我，眼里全是祈求。
“你把他藏起来了。”
“你只是想惩罚我。”
“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吓我。”
“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看着他卑微的样子，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走过去，看着他。
“谢辞，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里面，是不是你的种。”
谢辞浑身一颤。
他盯着那个土堆，像是盯着一个会爆炸的盒子。
最后，他还是伸出了手。
他不顾满地泥泞，用手开始挖。
指甲断了，血混着泥土。
他像个疯子，一边挖一边念叨。
“我不信……我不信……”
很快，他挖到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很简陋，甚至有些破旧。
谢辞的动作停住了。
他捧起骨灰盒，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眼泪，终于砸了下来，滴在骨灰盒上。
“啊——！！！”
他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凄厉，在空旷的墓地里回荡。
他紧紧抱着骨灰盒，蜷缩成一团，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错了……”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算着时间。
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谢辞突然抬起头，眼里的悲伤瞬间变成怀疑。
他死死盯着那个骨灰盒。
“不对。”
“重量不对。”
他猛地打开骨灰盒。
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张纸条。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谢辞，被耍的感觉怎么样？】
谢辞愣住了。
接着，一股怒火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猛地站起来，把骨灰盒狠狠摔在地上。
“林知微！！！”
他冲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树干上。
“你敢耍我？！”
“孩子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