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顾淮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眼神锐利。
“你是谁？”
傅衍没看他，先低头检查我的手腕，那里已经被顾淮攥出了一圈红痕。
他眉头微蹙，指腹轻轻抚过，才抬眼看向顾淮。
“傅衍。沈鸢的未婚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淮和一旁脸色煞白的林薇薇。
“这位先生，你弄疼我未婚妻了。”
顾淮视线死死钉在我脸上。
“沈鸢，你玩真的？”
林薇薇像是才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阿淮……”
顾淮看都没看她，眼睛还死盯着我。
“什么时候的事？”他声音哑得厉害。
傅衍往前站了半步，刚好把我挡在他身后半个身位。
“这似乎与顾先生无关。”
他语气很平，没什么起伏。
顾淮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脸色更沉。
“沈鸢，我问你话。”
闺蜜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顾淮你够了啊！鸢鸢跟你早就没关系了！”
“苏晚的死能怪谁？难道不是因为你和鸢鸢恋爱的同时又对苏婉特殊关照的吗？难道不是你同时给两个女生错觉吗？”
顾淮顿住了，我也沉默了。
当年，因为顾淮的原因，我和原本的好朋友大吵了一架。
可我不知道苏婉那时候已经是抑郁症晚期了，她跳楼了。
因为我的无理取闹，因为顾淮的分不清关系。
我吸了口气，从傅衍身后走出来，直面顾淮。
“顾淮，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顾淮扯了下嘴角，那笑容难看极了。
“好，真好。”他点着头，眼神却像淬了冰。“我他妈像个傻子。”
林薇薇去拉他的胳膊，被他猛地甩开。
她踉跄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
傅衍皱了眉，显然不想再多待。
“我们走吧。”
第二天，傅衍接我去试婚纱。
店里很安静，只有店员轻柔的介绍声。
傅衍接了个工作电话，走到窗边低声交谈。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身上这件缀满碎钻的婚纱，有些晃神。
几年前，和顾淮感情最好的时候，我们也曾幼稚地讨论过婚礼。
他说一定要我穿最漂亮的婚纱，成为全场焦点。
就在这时，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顾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眼神复杂地看着镜中的我。
他眼底有红血丝，整个人透着股颓废。
“真准备嫁了？”他声音沙哑。
我没回头，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不然呢？”
傅衍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站到我身边，手轻轻搭在我腰侧。
他看向顾淮，语气疏离。
“顾先生，有事？”
顾淮的视线盯在傅衍搭在我腰上的手，最后落回我脸上，完全无视了傅衍。
“沈鸢，你找个比我强的我也认了。你了解他多少？认识多久？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我感觉到傅衍搭在我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等我的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
“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他往前一步，几乎要碰到我的婚纱裙摆，眼神偏执。
“你告诉我，怎么与我无关？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丢就丢？现在随便找个男人就要结婚？沈鸢，我不准！”
我转过身直面他。
“顾淮，我们早就分手了。是你先找了别人，是你先开始了新生活。现在我要往前走，你有什么资格不准？”
“我找她们是因为……”
他哽住，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
是因为像我？这种话在此刻显得既苍白又可笑。
“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打断他，语气疲惫。
“林薇薇才是你女朋友，请你搞清楚。”
“我和她已经分了。”
顾淮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露分毫。
“那是你的事。”
傅衍适时开口，声音冷静。
“顾先生，你们的私事请私下解决。现在是我和沈鸢试婚纱的时间，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顾淮猛地看向傅衍，眼神凶狠。
“我在跟她说话，轮不到你嘴！”
店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店员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傅衍却笑了笑，拿出手机。
“看来顾先生不太懂得尊重人，也不懂得什么叫界限感。”
“需要我叫保安，或者报警吗？”
顾淮口剧烈起伏，他看了我几秒。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硬。
我松了口气，身体却有些发软。
傅衍扶住我，低声问。
“没事吧？”
我摇摇头。
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后悔吗？”
我迎上他的目光，回答得没有犹豫。
“不后悔。”
他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拂过我耳边并不存在的乱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