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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惊讶地捂住嘴,随即热情地招手,甚至起身拉开了玻璃门。
“陆辞哥!这么巧!我和顾总刚谈完城南的,正庆祝呢,你也进来一起吃吧?”
江言笑得灿烂,眼底却藏着胜利者的挑衅,那种“绿茶”般的无辜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顾清吟抬起头,看到提着行李箱的陆辞,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提着箱子,也没问他伤好了没有。
只是淡淡道:“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吧。”
陆辞看着她冷漠的脸,心里的最后一点温度也散尽了。
“不用了,我……”
“进来。”顾清吟语气加重,带着惯有的命令。
陆辞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他不是为了顺从,而是想看看,这两个人还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落座后,江言自然地坐在顾清吟身边,两人靠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一起。
“陆辞哥,这次多亏了顾总在车祸里保住了竞标书,我们才拿下了这块地,顾总真是太英明了,那种情况下还能分清轻重。”
江言举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辞。
每一句话都在提醒陆辞:在那生死关头,你就是那个轻。
陆辞握着水杯的手指发白,面上却平静如水:“是啊,顾总一直很理智。”
理智到可以看着丈夫去死。
这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铁板牛排走过来。走到桌边时,脚下一滑,滚烫的铁板直直朝着江言那一侧倾斜!
“小心!”
顾清吟脸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拽过旁边的陆辞!
陆辞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被迫扑向江言的方向,用后背挡住了那块铁板和飞溅的油渍!
“滋——”
滚烫的油淋在陆辞的手臂和后背上,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啊!”江言惊呼一声,其实只有几滴油溅到了他的衣袖上。
顾清吟却立刻松开陆辞,紧张地抓起江言的手:“手怎么样?有没有烫到?明天要画图,手绝对不能有事!”
陆辞狼狈地趴在桌角,痛得冷汗直流,眼前发黑。
他看着顾清吟焦急地检查江言的手指,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心里的伤,比身上的烫伤更痛,痛得他想笑。
“我没事……”江言一副受惊的小白兔模样。
“去医院。”顾清吟起身就要带江言走。
陆辞慢慢直起腰,声音沙哑:“顾清吟。”
顾清吟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半边袖子都湿透了,隐约透着红肿。
但她只是皱了皱眉:“你自己打车去处理一下,江言的手很金贵,耽误不得。”
说完,拥着江言大步离开。
陆辞坐在狼藉的座位上,周围是食客异样的目光。
他没有哭,只是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伤口,然后去药店买了烫伤膏。
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咬着牙给自己上药。
这时,一双皮鞋停在面前。
江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转着一个打火机。
“疼吗?”江言笑得恶意满满,“陆辞,你看清了吗?在她眼里,我的一手指头,都比你的命值钱。”
陆辞抬起头,目光冷冽:“你来就是为了炫耀这个?”
“我是来劝你识相点。”江言蹲下身,压低声音,“顾总不离婚,只是因为你是个好保姆,能伺候她那个难缠的爸,你真以为那是爱?别做梦了,像你这种只会画几笔烂画的家庭煮夫,本配不上她。”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陆辞冷冷道,“江言,你既然这么自信,为什么还要来挑衅我?是因为你也知道,她虽然不爱我,但也从没想过嫁你吗?”
“你!”江言被戳中痛处,脸色骤变。
江言猛地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那是顾清吟刚才给他的、只有一份的设计原稿。
“陆辞,你想毁了我的心血?没门!”
江言大叫一声,点燃打火机,直接凑近那叠图纸!
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
“救命啊!陆辞要烧公司的机密文件!”
江言将燃烧的文件扔向陆辞,自己却往后一倒,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惨叫。
陆辞下意识躲避火苗,图纸落在草地上化为灰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陆辞!你在什么?!”
顾清吟刚停好车回来找江言,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冲过来扶起江言,看着地上烧成灰的图纸,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
“那是城南的孤本设计图!你知不知道那值多少钱?!”
顾清吟转头死死盯着陆辞,眼里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我没有,是他自己烧的……”陆辞辩解。
“够了!”顾清吟怒吼,“江言视设计如命,怎么可能烧自己的图纸?陆辞,我以为你只是无趣,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嫉妒让你连底线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