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第10章 冷漠
小蒲已经在这个三口之家住了一周了，虽然有点奇怪吧，但好在房子大，大家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她追的男团下周就在周边城市办演唱会了，她作为一个有全套摄影器材的资深女粉，联系站姐，知道爱豆们下榻的酒店，她们计划先一天入住酒店，然后尽量跟全程拍更多路透照片。但是问题来了，她订的黄牛票临时涨价了2500块，本来就是加价买的票，现在临时被跳票，她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而且演出没几天了，她重新找黄牛买差不多的位置，像这种热门的票，肯定也是被宰。还是学生的小蒲，每个月家里也只给1000块生活费，还要等月底才打给她，她也没有信用卡，就是现在去打工都来不及了，小蒲思来想去，看来只能去找那个女人了。
“嘿嘿~”小蒲给正在书房加班做方案的温荟茹捏捏肩，“姐姐，姐姐，你吃水果。”送上了她从冰箱李找到的水果做的果盘。
“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荟茹推了推眼镜，谢绝了她的水果。这个梨好像不是她的，怕不是管一名的水果。
“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我想跟您借2500元~”小蒲试探的说出来，赶紧加上条件，“你放心不白借，我这次是有偿追星，我带了器材去的，只要我到时候拍到好照片，卖了，还你这个数。”说着小蒲伸出5根手指，开价5000元。
“不借，你不是酒店车票都买好了吗。你还要2500干嘛？”温荟茹早就确认过她的行程，怕她在外面遇到危险。
“我也没办法啊，黄牛大哥临时涨价。”
“涨这么多，他们怎么不去抢，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破坏二级市场。”温荟茹根本不相信她能挣到这么多钱，到时候还不是她来买单，“我劝你也不要想着以贩养吸，直接不买立省百分百。你花这么多钱也进不了你爱豆的口袋，倒是把他们架在了这么高的票房上，虚假繁荣，到时候泡沫破了，人设崩塌的时候，你们都是凶手!”
“呸呸呸，不给就算了，水果还我。”小蒲看协商失败，还被温荟茹臭骂了一顿，端着梨就回厨房了，遇到下班回来的管一名。
“哎，这不是我的梨吗？”就说他刚才好像觉得冰箱里的梨少了两个。
“哼，谁要吃你的破梨，还你。”确实没人吃过这盘梨。管一名莫名其妙的接过小蒲切好的梨，无所谓地开始吃梨。
此时小蒲突然心生一计，“管教练，你是不是最近有资金需要啊？”态度一百八十多大转弯，想起来管一名缺钱说不定想挣这个钱呢。
“是啊，怎么了，你要报我的VIP班吗？”管一名继续吃梨。
“哦，不不不，是这样，我那这里正好有个好项目……”
温荟茹从书房出来倒水喝，看到两个小孩在厨房你一口我一口的吃梨，不亦乐乎的说着什么。看来两个年轻人相处的挺好的。这样也挺好，都不用来缠着自己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五月底，梅雨季节的到来，让原来春光明媚的城市蒙上一层雾气，整个五月温荟茹都在协调公司的大展览，虽然自己不用长时间出差，但周边城市的策展工作也参与了不少，Jason和Amanda已经把大部分工作交接出来，办公室里出差的同事一下子多了起来。还好有温荟茹亲力亲为的参与到工作中协调中，理清了流程，加快了决策时间，也算是度过了工作交接最难的阶段，眼见着6月份2个主管的机票都订好了，温荟茹决定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就带部门去莫干山旅游，也算是给两个主管践行，顺便给忙了一个月的部门小朋友放松一下。
这次出行是自驾，公司报销来回油钱，Amanda负责统计开车的人和车辆分配。当然是利用职位之便把自己分到了William车上，而且是只有自己和William两个人，结果没想到原本周六出发的计划，被调整成周五下午就出发，周五下午William的车被公司送出保养了，温荟茹当下就提出自己开车，她本来看到分配名单就很不满意了，原本就想在周六早上直接打车去William那里然后破坏Amanda一人和William独处的计划。正好现在人事通知周五可以不打卡，他们决定提前出发，因为是整栋民宿预订，提前一晚入住也没有问题。
周五上午，温荟茹处理完工作，就早早回家收拾行李，下午开车去接William和Amanda，虽然还是三个人，但自己做司机，那副驾驶肯定是让William坐。一回家，温荟茹就看见摊在客厅沙发吹空调无所事事刷手机的表妹，发出咯咯咯的猥琐笑声。不用看肯定是在看什么追星视频吧。前两天追星回来之后就每天这么不正常了。
“哎，姐，你怎么回来了？”小蒲很奇怪怎么温荟茹这个点回家了。
“我下午要收拾行李，周末去公司去两天莫干山团建。”温荟茹进门换上舒服的拖鞋，看了眼房间，确认只有小蒲在家，管一名应该在上课，结果正说话呢，管一名就推门进来了。
“你两约好的，一起下午翘班。”小蒲笑嘻嘻的说。
“没有，我请病假了。”管一名看到温荟茹在家，身体不舒服的他，老实说了出来。
“你怎么啦？”问的人是小蒲。
“我血糖有点低，上课晕倒了，回来休息了。”管一名其实是因为没吃饭，上课才低血糖晕倒了，撞到头，俱乐部老板让他回家了，本来要让他去医院检查的，但他真的没钱了，连饭钱都没了，哪敢去医院。
“不会是因为没钱吃饭吧……”小蒲尴尬的把自己的零食塞到管一名手里。
“谢谢，吃这个够了。”管一名有点委屈的看了眼温荟茹，又不敢多看。他吃不准温荟茹是不是知不道小蒲跟他借钱，贷款追星的事情。那天小蒲承诺借2500元，三天后回来还5000元，他是真的心动了，而且借钱的是温荟茹的表妹，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要借的。留了100元之后，把剩余的钱都直接转给了小蒲。结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蒲虽然成功拿下高价票，奈何爱豆公司得知了酒店信息泄露，直接改定了其他酒店，等到小蒲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订不到那家酒店的房间了，错失了最好的拍照机会和位置。所以她最后承诺的5000元根本达不到，甚至只卖了200块钱的照片出去，这200还因为她回家太晚了，打车给花了。等到家告诉管一名这个噩耗的时候，管一名两眼一黑，距离自己下次发工资还要20来天，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很快机车的油都要烧完了。他可能每天要徒步10公里去上班了。
所以小蒲自知理亏，已经把自己剩下得零食分了一部分给了管一名，她答应管一名会还他2500本金，但也要等到月底分期付款，碍于管一名和表姐的尴尬关系和温荟茹对她此次追星的不支持，她是万万不敢跟温荟茹开口要钱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大一只的管一名竟然饿到低血糖在球场晕倒。
“你们俩搞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温荟茹看出来个小孩有点不对劲，不会是干什么坏事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小蒲举双手保证，只能说自己违法乱纪，骗了管一名。
“你晕倒了，去过医院了吗？”温荟茹转头问管一名。
“……”管一名不想说是自己没钱去医院，尴尬的摇摇头。
“这种要是有事，去医院才能赔工伤的，你一个大男人害怕去医院不成？”温荟茹以为管一名讳疾忌医，骂了他两句。
“姐，你不要这么凶吗，管教练可能真的只是饿了，要不你做饭给他吃吧。”小蒲自己是不会做饭的，而且管一名肯定很希望吃温荟茹亲手做的饭，自己也算是借花献佛，弥补他一下下。
“我哪有空，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胳膊肘突然往外拐？”温荟茹看着小蒲，又看看管一名。
“好啦，好啦，是我。我跟他借了买票钱……”
温荟茹又要翻白眼了，两个理财白痴还想靠小蒲追星赚钱，这下把自己绕进去了吧。搞到没钱吃饭，在家吃薯片度日，也是没谁了。温荟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小蒲和小管。不过还好只是2500元的事情，她微信分次转了500元给小蒲，让她现在去楼下肯德基买个全家桶上来，剩下的钱当这两天零花。她马上要去莫干山2天，不能让自己家的两个傻孩子饿死吧。
小蒲一走，温荟茹就给管一名泡了杯加糖的热可可，让他坐着喝。然后拿着管一名的手机，点到支付宝收款码，给他转了2500元。
“你以后不要给她钱，她要没钱我会管的。”等小蒲出门再跟管一名说这些，是既保护小蒲的面子又保护管一名的面子，“她要还你的，你也拿着，害你今天差点受伤，她要付出代价的。”
温荟茹是真的想把他们俩当弟弟妹妹看待。
管一名再次感动，温荟茹好像总是能在他无助的时候给到他恰到好处的援助，他心里压抑了好几天的情愫又被温荟茹温柔坚定的话语激活了。一个人在城市里求生存求发展，遇到这样无亲无故，全心全意为自己好的人是很难得。
“很想抱抱她。”管一名点点头，继续喝热可可，压抑了心里的冲动。“温荟茹，谢谢你。”
人被叫全名的时候，要么是正式的警告，要么是及其被珍视的意思，温荟茹觉得管一名和她之间还是怪怪的，她更希望能像小蒲一样和他相处，“哎呀，没事啦，最近是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你这么坚强开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和小蒲都会帮你的。你还是我的壁球教练啊，不要这么客气，我抽空还要去上课呢。你就像小蒲一样和我相处好了，你叫我Wendy就行，其实朋友同事都这么叫我的。”温荟茹想尽量把管一名拉回朋友的界限里，“哎，或者你也可以跟着小蒲喊我姐姐，哈哈，毕竟你们人物设定是……”温荟茹被管一名异样的沉默打断了大段的演讲。
管一名听她说个不停，就心里难受，做朋友，做教练，甚至让他继续假装小蒲的男朋友做她弟弟，他是落魄是没出息是年纪小，可是自己到底对温荟茹是什么感觉他还是知道的，“我就不能不演这些角色吗？”他站起来走到温荟茹面前。
185公分的压迫感投下阴影在温荟茹的脸上，她清楚地看到管一名痛苦的表情。
“我不要做教练。”
“我不要做朋友。”
“我也不要做弟弟。”
管一名斩钉截铁的说出三个否定答案，但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再靠近温荟茹。他知道温荟茹讨厌矫情的男人，可是他忍得很辛苦，所有的情绪淤积在自己心里无法坦荡地说出来。把已经开花的爱情埋回土里也变不出新的种子了。他现在宁愿自己是败掉的花，彻底死心也好过半死不活，死灰复燃。他害怕自己的感情继续滋长下去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果实。
“那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大男人能不能不要拖泥带水。我们不是对不可以谈恋爱达成共识了吗？”温荟茹开口是很冲的，但普通朋友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加入过多情绪吗，她清楚地知道，爱的反面一定是冷静和冷漠，而不是这种激烈纠缠。不过现在温荟茹真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的是什么，接受她定义的三个身份有什么不好吗？
“我要是说了，你能同意吗？”管一名看温荟茹质问发火的时候，甚至有点开心，这一刻终于知道这些天他心里的难受是什么了，“我可以不谈恋爱，但我要做朋友以上，他不是还没有跟你表白吗，你就当我在追你。起码在他跟你表白前，在你答应做他女朋友之前。”管一名难受的是，温荟茹明明对他有情绪，却一直假装看不见，无视自己也无视对方。管一名知道感觉没有说谎，哪怕只是短暂的花期，也许真的相爱过，也好过单方面的被否认掉。
他要赌一把，就像以往每次的冲动选择一样，他知道温荟茹会在最后帮他的，这次也一样的，即使违背人伦道德又怎么样，“炮友也行，你想脚踏几条船都行，但我要跟你交往，有开始才能结束。哪怕一天也行，最后甩了我，我就真的死心了。”
“你疯了。”温荟茹听得血压都升高了，自己为什么要配合他发疯，毁了自己一路向上终将成功的人生路，她不允许自己一路冠军的人生，被人拉下正轨，管一名他以为自己是谁，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她多和他说一句话可能都要破口大骂了。
“你们干嘛？”小蒲开门给管一名递汉堡。就看见姐姐和管一名都眼睛通红，一个像是哭得，另一个像是气得。
“没事，你们吃饭吧。”还好小蒲及时回来。
温荟茹才能故作冷静地离开管一名疯狂的情绪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