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地狱归来》第5章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可能……可能只是梦吧！那我和葛大爷先回去了？要不你跟我上去凑合一晚？开车回去也挺远的。”
严江将车熄了火，“也行，麻烦了。”
“你以后别再离家出走了，这次葛大爷能遇上双儿，下次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别小的没回来，老的又不见了，江中市这段时间不太平。”
“我没……知道了。你刚说江中市最近不太平？”
“嗯，双儿有印象吧？”
“你喜欢她？”
“咳！”严江白了他一眼，“她母亲是我干姨，他们家的事比较复杂。”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江心里堵得慌。
合着刚才好奇的不是你小子？
“我们警署有个部门叫镇魂司，我问过其他省的同学，这个部门好像是江中市特有的，当时署里给的解释是只处理正常手段无法处理的大案。”
“部门成立在五年前，那年她十八岁，因为太年轻就独当一面还被署里的人质疑过。部门就她一个人，在部门成立第二天镇魂司的门就被封了了，而她也不知去向。”
“你之前说她身上有杀气，我确实在她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不过镇魂司办案，其他部门无权过问，我不知道她要办的案子是什么，但能推出来。”
“江中市近期失踪的人有点多，一开始来报案的都是按走失算，直到几个失联的人是在校学生后才引起注意，目前市里的失踪人口过百了。”
“这案子上面成立了侦破小组，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来报案的人数还在上涨，这些失踪的人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我想，这也是她在路上见到葛大爷后将人捡回警署的原因吧！”
“他们都是落单的时候失踪的？”
“对。”
“这就是我让你上来休息你立刻熄火的原因？”
严江：……
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严江清了清嗓子，不自在道，“ 是又怎样？”
“不怎样，我家到了。”王朝拿着从门垫下找出来的钥匙，开锁的手都在抖。
“至于这么紧张么？不就回个家。”
吱嘎！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股呛人的黑烟从门里飘出，站在门口的王朝心里咯噔一下。
屋内，老旧的沙发皮崩得满地都是，沙发骨架散乱的摊在地上。
以沙发对面为中心，那堆玻璃渣子的四周全是细小的碎片，远处横着几根不完整的圆柱体倔强的证明着这儿原本摆着的是一张茶几。
在更远处的角落里，有一簇正燃烧着的橙色小火苗。
火苗的周围，是一片片衣服碎料，地上流淌着墨色的液体，像是火苗的燃料。
“啪！”
严江总算摸到了灯的位置，“这是……”
他诧异的看着屋中像是招贼一般的场面，待视线扫到那堆燃烧物中的东西时他怔住了，“骨，骨头？骷髅？”
“奶奶？”王朝找遍了屋里所有房间，却没见一个人影。
“王朝，这火不对劲。”严江去厨房舀了一瓢水，正要将火浇灭却被王朝拦下，“你奶奶……”
“葛大爷。”王朝看着自下车后就一直沉默的葛大洪，“您怎么不进来？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我家会变成这样……您应该知道原因吧？”
“唉！”葛大洪叹了口气，他将门关上，站在玄关位置扭了扭脖子，一把匕首自他手中出现。
“小心！”严江将王朝护在身后。
“你很聪明，本来我还在想找到你后该怎样让你接受这件事。”葛大洪用匕首划向自己的脖子，诡异的是，他并没有流血，“如你所见，你奶奶炸了。”
严江：“啊？”
“我是你爷爷。”
信息量太大，王朝呆呆的愣在原地。
葛大洪用手撕开被自己割破的皮肤，那张人皮像是一件衣服，被他轻松脱下，动作很丝滑，像是做过很多遍。
原来的葛大洪是个强健壮硕的老年人，而脱下皮的他，只是个干瘪瘦弱的小老头儿。
看起来弱不禁风，仿佛一拳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土褐色，当最外层的皮被破开，皮上散发的腥臭味越发明显，和地上燃烧着的那团火苗的味道很像。
“你奶奶早就死了，十年前那场大火有印象么？”
“记得……爸妈就是那时死的，若不是我被他们锁在冰箱里我也没了。”王朝捂着鼻子，“奶奶那时去买菜躲过一劫，并不在现场。”
“你奶奶这具傀儡只能维持十年。”
“虽然……”王朝神情复杂，警惕的打量着他，“我被人催眠过，那场大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想不起来了，但我很清楚，我没有爷爷。”
“你要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做个亲缘鉴定。”
“喂！”严江下巴都要惊出来了，这爷孙俩的对话越来越疯狂了。
一定是他最近加班太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傀儡做的老太太、隐姓埋名的爷爷，十年前葬身火海的父母，还有被人催眠的孙子……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要素给的有点多哇！
“活人怎么可能是傀儡？你在开玩笑吧？”
葛大洪的眼里藏着疯狂，“知道么？你说我是个死人的那一刻我还挺高兴的，我以为你发现了。”
王朝：“你也是傀儡？”
“半个吧！”
葛大洪感慨着，“我离开你奶奶的时候你父亲才十多岁，那时我刚成为傀儡师，对能力的掌控还不熟练。我的第一件作品是我自己，我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死掉，以葛大洪的身份继续活在你奶奶身边。”
“为什么要死掉？”
“能力？”严江奇怪道，“你是说王朝奶奶的傀儡是你用超能力做出来的？你是超能力者？”
葛大洪忽略了他，继续对刚认的孙子道，“我控物的本事被人盯上了，我做的傀儡和普通人没两样，只有成为傀儡才能让人以为我就是个普通人。”
“大火是因为你？”
“是。”
葛大洪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眷恋，“正常来说，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能力，除非，从前继承那个能力的人要死了。我假死过，只能算半个活人。”
王朝懂了，“所以是父亲……”
“是，他在觉醒傀儡师能力的当天，一场大火燃起……”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能力觉醒？我怎么听不懂啊！”严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跳来跳去，焦急得不行，却是没人理他。
“你要走了么？脱下人皮是为了和我告别？”王朝问，“去报仇？”
老头瘦小的身形不觉中矮了矮，“是。”
王朝静静的看着他，老头也如此。
“报仇？你要找谁报仇？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严江在一侧絮絮叨叨，“可不许做危害社会的事。”
老头终于受不了了：“你还在等什么？什么都知道了就不能随便说点我开心的话哄哄我？兴许我一高兴就不去了呢？”
“作为我的爷爷你应该清楚那场火害我失去了什么。”
葛大洪：”唉！对不起，是我的错……”
王朝突然弯下腰，对老人鞠躬，“你快走吧！虽然我该表现得悲伤点的，但我快控制不住哈，对哈哈对不起……”
葛大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