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斩妖养家糊口》第3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朱红院墙的灵堂在月色下仿佛蒙上一层细纱，院前水泥砌成的焚烧池上插着几朵历经日晒风吹已经掉色的仿真花。不远处的林子中几座坟包若隐若现，晚风拂过，吹动树叶枝丫发出‘沙沙’声。
苏祈渊坐在车上不断滑动着手机。
‘建设银行’
苏祈渊点开APP后，看着四千不到的余额说不出话。
出来工作近三年，赚的钱赔的赔，用的用，以至于到现在一点儿存款都没，有时候甚至自己都在否定自己，是不是只有他才这么没用。
眼看九月儿子就要上学了，洪都的幼儿园对他现在来说并不便宜，各方面综合条件好些的，那也得五千多一个学期了，再加上其余杂费，小一万了都。
何况自身目前还背负着债务，对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来说，压力并不算小。
“呼~”
苏祈渊深呼吸了一下，收起手机后关闭车子所有灯光，然后把车窗升起，车门锁好后双眼阖起，整个人进入到一种奇特的状态。
……
“来了小子。”
弥散迷雾的空间内，沧桑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苏祈渊身影虚幻，漫步在这空间当中，对周遭的一切早已见怪不怪，他轻笑回应。
“是啊吕老，来陪你老人家喝点儿。”
迷雾中缓步走出一名老者，龙姿凤目，鬓发疏秀，头顶纯阳巾，身着宽大白色道袍，下摆点缀层叠祥云，整洁素净，更有几分不世谪仙气度。
被苏祈渊唤作吕老的老者笑了笑，“你小子无非就是，嗯…你上次教老夫的…emo，对，emo了！又去找她了？不出所料，碰了一鼻子灰吧？”
苏祈渊苦笑，两手一摊撇了撇嘴，“被你老人家猜中了，挺不是滋味儿的。”
吕老摇头笑到，“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终，但最是伤人至深。”
苏祈渊叹了口气，伸出手摊开，“吕老，桃花酿味道不错，再来点儿呗。”
吕老咳嗽两声，开什么玩笑，自己珍藏的桃花酿历时一千两百多年，早就喝的差不多了，如今总共就剩十几坛，他可舍不得。
当下岔开话题问到，“祈渊啊，近些日子天遁剑法可有好好修行？修为可有精进？还有，九道箴言可有寻得哪怕一道的下落？”
苏祈渊摇头，“没呢，最近状态不太好，哪有那心思，万一走火入魔可就凉了。”
这话倒是没有半分假，自从和田佳月分开后，到现在一个多月，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刷短视频看emo文案，整天都是浑浑噩噩，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也因此丢了工作。
吕老走过来拍了拍苏祈渊肩胛，“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以后的事儿慢慢来，莫强求，你啊，就是太急着想要一个结果，何苦呢？顺其自然就好。”
吕老哈哈一笑，继续说到，“来让老夫看看，不求你精进，未曾退步就好。”
说完，他翻手间一根枯枝出现。
苏祈渊浅笑，拱手屈身道了一声：“得罪了！”
然后手掌摊开，吕老赠予他的纯阳剑闪过一缕剑光！与此同时，苏祈渊体内气海翻涌，精纯灵力被其操纵的擘两分星，精细至极！
“梯云纵…”
苏祈渊脚下生风，身如鬼魅，眨眼间出现在吕老头顶上空。
“第一剑，摒邪！”
剑身灵光闪耀，鸣声高亢，一缕月牙剑气从剑尖激射而出！
吕老抬手提枯枝上挑，点评道：“徒有其型而无其实，修剑亦是修心，心随剑动，剑随心动。剑修讲究心稳，一念通则万念通，剑走轻灵，逍遥飘逸。”
一招破去苏祈渊的攻势后，吕老再次说道：“心不稳，则气不顺，手上的剑则拿不稳。你心太杂，倘若持续如此，日后说不得会生出心魔，对你修行百害而无一利。”
苏祈渊没有说话，气海灵力流转，‘梯云纵’被催动到极致，身影化作一道疾风蓦然消失。
吕老轻轻叹气，明白他是心里憋闷得慌，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陪着苏祈渊发泄。
苏祈渊腾跃而起，剑尖破空而至！
在长剑刺来的同时，吕老身形一闪，抓住苏祈渊的手腕借势一送。
扑通一声，苏祈渊被甩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他爬起身，眸子里满是坚毅，“再来！”
话音刚落，再如离弦之箭那般瞬息而出！
两人交至前夕，吕老提起枯枝刺出，苏祈渊浑然不惧，迎面直上，轻而易举躲开。
哪知道吕老手中原本平刺出的枯枝骤然变幻为上挑，苏祈渊无奈，一个驴打滚滚向一旁。
还没等他起身，就觉得腹部被人狠狠踢了一脚！整个人如同一只煮熟的虾米弓成一团，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吕老笑道：“小家伙，再来？”
苏祈渊捂着小腹起身，点头说道：“来！”
……
两个小时后，苏祈渊躺在地上万念俱灰。
两个小时！他毛都没摸着，一直被吕老单方面碾压，甚至连纯阳剑都被夺了去！
吕老笑而不语，挽了个剑花后纯阳剑被他随意丢出。
锵——
苏祈渊瞬间感觉裆下一凉，“噌”的一下跳了起来，看向入地三分还在不断震颤的纯阳剑一阵后怕，这要晚了点儿，小兄弟可就得比他先走一步了！
他气冲冲看向吕老说到，“你这老头儿是嫉妒我比你大？不曾拥有，那就毁掉？！”
吕老嘴角抽动，有些无奈的说到，“你小子莫不是忘了现在是在封渊塔内？存在的不过是意识罢了，一点儿小伤影响不到肉体本身。”
“而且…”
苏祈渊嘿嘿一乐，有些不好意思说到，“还不太习惯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不过，而且什么？”
吕老目光下移，最后停留在苏祈渊裆下位置不屑说到，“你才十六点二，老道十八点七，嫉妒你？”
苏祈渊一愣，不动声色瞄了眼吕老，迅速抱拳说：“告辞！”
吕老耸耸肩，摆摆手掌像是掸去灰尘那般，嘴里甚至发出了不屑嗤笑。
……
长夜，星辰熠熠，皎洁月光铺满大地。
车内，苏祈渊缓缓醒来，坐起身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随后看向车窗外发愣，一股落寞感难以抑制的从内心深处升起。
他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一口接一口抽着，两眼空洞看着漆黑的树林。
今天所见所闻，有些动摇田佳月在他心中的印象了。
可他苏祈渊又觉得，田佳月离开他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二十出头，尴尬的年纪，比年轻不如十几岁的，比成就不如三四十的。
感情感情一塌糊涂，事业事业乱七八糟，这边操心着逐渐年老的父母，那边还得顾着日渐成长的儿子。
苏祈渊苦笑一声，自己这活得也太失败了。
‘叮——’
手机震动，苏祈渊拿起手机。
来信人‘老婆’。
他愣神一会儿，解锁打开短信，“转我五千块钱。
看着熟悉的号码，苏祈渊心里五味杂陈，好一会儿才回复，“好，晚两天给你可以吗？”
“可以。”
收起手机后，苏祈渊打开车门下车打算透透气，田佳月要五千，儿子上学也要小一万，车贷两千五，而且之前帮田佳月还债借了表哥一万，加起来也小三万了。
“呼~”
一时间，苏祈渊迷茫了。
“不行…问老妈要点儿吧，大不了打借条，后面再还了。”
‘嗬…嗬…’
林子深处传来怪异的呼气声，然后就是啃食骨头的‘咔哧咔哧’声。
乡下地方，许多人都是直接土葬，偶尔有坟包被野狗一类刨开啃食骸骨，事后一片狼藉不说，死后遗孤还被啃食的乱七八糟，未免也太凄惨了。
想到这，苏祈渊屏息凝气听了一阵后蹑手蹑脚摸了过去。
只是接下来所看到的景象带来的视觉冲击格外强烈！
那是一座新坟，倘若苏祈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前段时间自家一位伯伯的埋骨地。只是现在坟包被毁去大半，棺椁被强硬破坏，里面的遗体被什么东西粗暴撕裂，残肢断臂七零八落的丢在一边！
坟包前，一头背生双翅头顶幽绿色火焰的生物正捧着一条断腿啃食！
那怪物似乎发现了苏祈渊，猛地转头！
当看清这怪物的相貌时，苏祈渊心头倏地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