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波澜起》第3章 佳人尽出，书生心事
嘭！
擂台上一股元气爆裂，两个青年武者对撞在一起。
“好，就这么打？”
一名短发少女趴在轿子的窗边，高声助威。
只是，相比于短发少女的活泼，轿内一名蓝裙少女却异常安静，对擂台的一切视若无睹。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香肩，光泽透亮，肌肤更是吹弹可破，俨然待字闺中的美人。
她便是武臣夫的嫡女，武婧元。
只是，武婧元美眸流转，视线落在玉手中的一张纸上：
西落残阳似火红
秋风吹尽暮云空
孤身饮酒追尘事
悔作初时小玩童
侍女欢儿从轿外收回目光，探头一瞧，小声道：“小姐，看什么呢？”
“诗。”
“谁写的？”
“一个书生。”
武婧元睫毛轻抬，淡淡道。
“难道，是那个酒鬼书生？”
欢儿眉头一挑，顿时想起外城有一个丑陋青年，靠着写诗换酒为生。
“嗯。”
武婧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小姐，一个酒鬼而已，而且…长得也丑，写诗，有什么用。”
欢儿口气不屑，她真不明白诗有什么好。
“你这丫头。”
武婧元轻弹了一下欢儿的额头。
“难道不是吗？小姐。”
欢儿捂着额头，稍显困惑。
她理解不了小姐的爱好，内城的世家千金都崇拜武者，只有她家这小姐特殊，虽是武者，却偏偏喜好舞文弄墨。
武婧元面色恬静，淡然一笑，目光依旧落在诗上。
半晌后，见武婧元依旧无心关注比武，欢儿指着轿外，催促道：
“小姐，看看你未来的夫婿吧。”
武婧元充耳不闻。
“小姐，真的不错，长得好，天赋好。”
见武婧元不感兴趣，欢儿焦急地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你觉得好，你去嫁吧。”
武婧元调侃了一句。
“小姐。”
欢儿脸颊一红，只能作罢。
原本城主交给她任务，让小姐看看当下的少年武者，最好能产生兴趣，但武婧元只痴迷地品诗，连瞅都没瞅一眼。
“哎…”
欢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缓缓凑到武婧元一侧，追问道：“小姐，那书生能修炼吗？”
“应该…不会吧。”
武婧元语气迟疑。
在武婧元看来，书生怕是遭受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自暴自弃，要不凭着才学，考个功名，当个官儿还是可以的。
欢儿小嘴一撇，厌恶道：
“小姐，不会修炼，光会写诗，有什么用？”
闻言，武婧元摇了摇头，清丽的面庞流露出一丝失落，淡淡道：
“我父亲倒是顶级武者，可是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和屠夫有何区别？”
欢儿听到武婧元这样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迟钝了片刻，抠着小手道：
“可…小姐，武者哪有不杀人的呀？”
闻言，武婧元神情一滞，扭头看向欢儿。
欢儿见状，以为说错话了，旋即低下了头。
武婧元嫣然一笑，玉手放到欢儿的脑袋上，轻抚着她的短发，淡淡道：
“是啊，武者，哪有不杀人的啊！”
“或许…只有那书生，才不会杀人吧。”
片刻后，武婧元把手中的诗放到一旁，再也没言语。
更未曾走出轿子。
擂台上，比拼进入高潮。
散修武者早早退场，只剩风笛和林东这两个世家少主。
嘭！
一剑一刀，强悍的招式对拼，引得擂台轰然震颤。
两人虽然同为天骄，却有着境界差距，不过两人表现出的武道实力，看上去却仿佛势均力敌。
观战的武者们无不露出吃惊的样貌。
“天才对决，难得一见啊!”
台下一百姓惊呼道。
“这样武者，放在帝都也是天骄。”
白侯风苓身旁的青衫中年轻狂道。
闻言，白侯风苓摇了摇头。
而擂台上，黄穆世家的少主黄玉儿则满脸怨气。
就在刚才，她仅仅十招，便败在林东手下。
“玉儿侄女，别灰心，好好修炼，下次让林东让让你。”
林震对着黄玉儿调侃道。
“用不着。”
黄玉儿白了林震一眼。
白侯风苓望着擂台上的战斗，灌了口酒，默默无言。
这时一中年妇女悄悄凑近，一脸坏笑，挖苦道：
“羡慕吧，只要你成为武者，酒就不用操心了，想喝了，到哪儿都有人给你买！”
白侯风苓充耳不闻。
“我要能修炼，该多好！你说对不对，书生？”
中年妇女一脸羡慕地望着擂台，还是不忘冲着白侯风苓唠叨。
白侯风苓起身提着酒葫芦，径直穿过街道，来到杨柳饭馆门前坐下。
看到白侯风苓的举动，中年妇女脸色一沉，指着白侯风苓，不满道：“酒鬼，你什么意思？”
白侯风苓未曾回话，默默饮了口酒，一道讥讽之声却自饭馆内传出。
“哟，还没看出来啊，嫌你烦呢！”
话音刚落，饭馆内缓缓走出一名高挑女子。
女子玉足轻盈，步步生莲，打眼一看：
如翠的眉黛，娇若桃花的俏脸，一袭低领嫣红旗袍，紧身合贴，成熟妩媚。
此女，便是杨柳饭馆的老板，柳眉。
中年妇女脸色一冷，白了柳眉一眼，反怼道：
“哼，你倒是会帮腔，他就是个酒鬼，和武者天骄比不了！”
冷嘲热讽，不只是讨个嘴快，还想激怒白侯风苓。
只可惜，她诡计对于白侯风苓失效了。
白侯风苓静坐在饭馆门前，面目平静，好像说得不是他。
讥讽打在棉花上，中年妇女一时气得脸色通红。
柳眉白了中年妇女一眼，屈身坐在白侯风苓一旁，安慰道：
“这种哈巴狗！不用理她。”
紧接着伸手从身后掏出一个黄色锦袋，递给白侯风苓。
“你昨天写的诗，卖了。”
“这次有点多啊。”
白侯风苓看了一眼锦袋中的银子，又看向柳眉，他以为柳眉又添了些。
柳眉闻言，赶忙摆手。
“这次我可没添，遇到个阔主儿，扔下十两银子。”
白侯风苓从中掏出五两，转递给柳眉。
柳眉正一脸痴迷看着白侯风苓，可发现他的举动，推搡道：“不要。”
“一直住在你这儿，算是房费。”
白侯风苓清澈的双眸直视着柳眉，好似一汪春水。
望着白侯风苓含情脉脉的双目，柳眉脸颊绯红，一时语塞，伸手接下了。
白侯风苓转头望向擂台，轻声道：“谢谢。”
“小事。”
街道对面的中年妇女看到这一幕，满脸诧异，嘴里嘀咕：
“这女人真犯贱，这么个丑书生，不会干活，还当宝贝养着？”
“可不，人家一养，养了十年呢！”
胖脸掌柜从一旁插话道。
白侯风苓紧盯着擂台，柳眉在旁一直陪着他，两人相坐无言。
不久，日头稍稍偏西，武道大会结束。
最终，风笛拔得头筹。
世家大族和百姓相继散去，白侯风苓未发一言，起身步入饭馆。
柳眉俏脸疑惑，呆呆望着那稍显落寞的背影，美眸忧虑。
片刻后，眼眸一亮，好像想到什么，快步朝着自己的卧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