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流走出的大明星》第5章 30岁要继承家业的苦恼
“茅山的事情大家在电话里都知道了，这一次老王家的小子来势汹汹，已经不是我龙虎山一家之事了。”
张在洞于焙酒之余捻起一颗清煮蚕豆，碾出豆泥，挤进口中细咂那股清甜滋味。
象山环抱，龙蟠虎踞，红霞入地，倚翠连索九州地脉；飞瀑腾冲，鹮鹤连翼，长水绕柱，洞天悬挂万里之云。仙道祖庭修丹书，玄门太师觅真传。宋朝江万里有诗赞曰：
凿开风月长生地，占却烟霞不老身。
虚靖当年仙去后，未知丹诀付何人。
张在洞对面小木板凳上抱腿坐着一个年三十许的平头青年，戴金丝眼镜，一身硬挺的牛仔裤牛仔夹克，腰带上系一个黄铜八卦罗盘。楼观道修性不修命，可观天地万理，但不敢泄露天机过甚，往往三十岁后便弃卦转行。青年便是楼观道当代掌门，今年已经28岁的陈代默，明年也要接理家里的鱼档做水产生意去了。
“张天师说的自然是正理，只是泰山、青城山、崂山、终南山等诸派的师兄都还在路上，何不等大家来齐了咱们再做商议。”陈代默斯斯文文的说。
各派掌门历来以师兄弟平辈相称，只有龙虎山乃是道家祖庭一系单传，故独称掌门为张天师。
陈代默眼见着青陶小罐中白酒微沸，连忙接过张天师手边的竹夹，夹起热酒给老人家位上的木盏满上，恭敬娴熟，只当自己是个晚辈后生。
张天师将盏中烈酒一饮而尽，粗布短褐里一股酒气透体而出，似是将老道士抱于云上。张在洞放下酒杯，拿起蒲扇，将酒雾挥散，长出一口气，算是过了瘾头。
“你小子不用装糊涂，这道门28大派中就数你楼观道最善望气，连武当李师哥麻衣真传的问卜都不及你，你会看不出茅山之事不只是人祸，另有妖魔手段藏在其中？”
“该来的不是已经来了，除魔卫道就是。”
陈代默不紧不慢的态度激怒了张天师，被老道士一把提在半空，他也依然不急不慌，连眼都没眨。
“小子，你以为你算定老道不会拿你如何吗？我只问你茅山此劫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何图谋？你难道指望那些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乌合之众聚集于此便能降伏此魔？在天师祖地你也敢耍弄心机？”
张在洞说着说着自己也泄了气，等说到这里陈代默两脚已经着了地，他索性撒了陈代默的衣领，一屁股坐回板凳上，又自酌自饮了一盏醇酒，这次没有用功逼酒，借着腹中的热意打了个嗝，给从不喝酒的陈代默也斟了一杯。
“你跟我藏着掖着没关系，你爹你爷爷他们向来如此，我也早就习惯了，明日我外孙与他师傅还有李师哥同来，半仙当面我看你如何再天机不可泄露。”
“李师兄亲来龙虎山？那那位…？李师兄不是要每日侍奉那位老祖宗？”
这一次反倒是陈代默沉不住气，只靠平日里养成的定力定在原地。
“羽化，去了。”张老道又一碗酒入肚。
陈代默圆规一般绕回自己的位子，从不饮酒的他这次端起了张老道的烈酒，一口闷下，呛得鼻涕眼泪直流，才从反刍的酸液中找到一点活着的感觉。
天塌了。
——
天下间知道那位还在的人也只有五指之数，现在那位去了，天下间所知之人加上陈代默，现在一共三个。
那位的道行之深，陈代默只是听父祖提起过他还活着，却连他半分气韵也没望到过，他就是这山，这海，这天，这风。
水果自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位祖师爷，因为连他师傅也不知道。
履盈真人李占先号称天下第一武学宗师，以一手绵掌功夫和28路柔云剑法在江淮河北之地大小城市开设武馆百余家，弟子徒孙以万数计。
不过那都是生意场上的事了，得李真人真传的徒弟不过水果一人，另有师父的两个女儿算进排行，水果自然是老三。所以此次南下龙虎山，武当派自然而然包了一辆长途小客车，水果自然而然就被父母丢到了武当派的车里；水果的爷爷奶奶搭武当派的车到的南昌，现在坐在水果爸的小轿车后座。
师爷一个人占了车尾的对铺，师父师姐们都不去打扰他老人家，只有水果死皮赖脸挤到师爷身边，给师爷讲小笑话逗闷子。
水果先给师爷讲了一个刘宝瑞先生的单口《珍珠翡翠白玉汤》，正要照顾老人家的肠胃再讲一个《谢晋》，却不知朱洪武的故事勾起了师爷对元朝末年一桩旧事的感念，那是老祖宗还未隐世时的事情。
“孙儿，我有一套拳经，你且听听，能不能打出来：
顺项灌顶两膀松 束胁下气把裆撑
威音开劲两捶争 五指抓地上弯弓
举步轻灵神内敛 莫教断续一气研
左宜右有虚实处 意上寓下后天还
拿住丹田练内功 哼哈二气妙无穷
动分静合屈伸就 缓应急随理贯通
忽隐忽现进则长 一羽不加至道藏
手慢手快皆非似 四两拨千运化良
极柔即刚极虚灵 运若抽丝处处明
开展紧凑乃慎密 待机而动如猫行
倗捋挤按四方正 采挒肘靠斜角成
乾坤震兑乃八卦 进退顾盼定五行”
李老道将歌诀背完，看水果若有所思，便以云手的起势探向水果中堂，大拇指按水果膻中。
水果心中盘算拳理，手上在胸口倒画了个半圆，反要将李老道的拇指扣住。
李老道亦转掌为拳，拳冲水果左心，再一摊掌，攻势更凛。
水果提肩含胸，收手捏掌，欲捏李老道手指。
李老道转腕以掌刀抵水果掌心，被水果向右把掌带出去，又画了个半圈，抵回二人正中。水果就势头拔背压掌，将李老道掌力压到丹田，左手前探直刺李老道腋窝。
眼看李老道救护不及，却见他腰背一塌，水果的右掌顿时压在了空处，李老道的掌已收回了腹下，水果左刺手被李老道肩头顶开。
水果振臂欲擂李老道下巴，被李老道双手抱住，平地上窜了一尺，水果的左手也跟着反扣着李老道的双手按在上面，顺势承虎爪锁李老道咽喉；李老道只好登起一脚踩在水果胸膛把两人暂且踹开，各自砸在卧铺隔板上。
“如此还是拆招探虚，不对，不对。”
师爷没有继续向水果出招，而是摇首叹息，手指点敲自己的大腿：
“重神不重形，用意不用力…重神不重形，用意不用力…祖师啊祖师，这太极拳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拳法呀。”
师爷自己嘴里唏嘘感叹，却叫水果心头燃起了不一样的情绪：
太极！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