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枪少年》第10章 将门豪女
巴雅尔望着面无表情的塔娜，瞬间明白了谁是赢家，他慌忙答道。
“乖女儿，你不是军营的人，不用……”
“阿爹，我输了，按理我是不是得喝马尿？”
塔娜的声音不算小，在此刻安静的校场中众人听得很清楚，每个字都传入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当然也包括马魁。马魁无意让塔娜难堪，他所想的只是拿到三场胜利然后离开这里，此刻见场面不可收拾，上前劝道。
“塔娜姑娘你不必那样，我们只是随便玩玩，那不算比赛，你不需要和他们一样！”
巴雅尔认同马魁的观点，他看了看塔娜期待着她改变主意，塔娜听了，转身面向马魁道。
“从小我阿爹就教我和布多哥哥说我们草原上的儿女要有骨气，行的端坐的正，赢了不能大意，输了也不能逃避，我阿爹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自参军以来打过大小仗不下百场，每场仗打完回来，若是打赢了，阿爹会立刻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之中，若是打输了，他更是不会气馁，反而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因此他后面的败战打的越来越少，他常教育我们，人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可怕的是逃避，我们如果逃避失败，那我们就很难战胜自己，更加难以战胜别人！阿爹，我说的对吗？”
塔娜说的有理有据，字字铿锵，就连巴雅尔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眼前的女儿，不知道是该高兴她长大了，还是该怜惜她一会要接受的惩罚。
“可是塔娜，校场比武的规矩是给将士们定的，你是女孩子家，让你喝那马尿，阿爹实在不忍心啊！”巴雅尔苦着脸，眼眶微微泛红。
塔娜灵机一笑。
“谁要喝马尿了？！”
巴雅尔似乎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
“塔娜，那样也使不得，那也不行，你是女娃，传出去怎么见人？！万万使不得呀！”
马魁站在台下看着他们父女俩的对话，不明所以。
“阿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草原上的儿女一言九鼎，敢做就得敢当，虽说我是女孩子，但我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你们男子做得到的事我们女孩子也当能够做到，我阿爹制定的规矩我要是带头打破，那我还是阿爹您的女儿吗？再说了阿爹，您是军营最高统帅，您的话要是言而无信，那么您日后还凭什么树立军威，您还拿什么来统帅三军？！”
塔娜说出这些表面上是愿赌服输替父树立军威，实际上刚刚经过马魁那么一环抱，她内心的一层遮羞布已经被马魁无意的扯下，在她看来，马魁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内心，她的内心世界已经被马魁打开，虽然马魁无意也毫无察觉，但她这个小小的心思已经开始渐渐的发芽。
巴雅尔被塔娜这么一说流出感动的泪水。
“好好！不愧是阿爹的女儿！阿爹高兴！阿爹高兴！”
巴雅尔上前将塔娜轻轻搂在怀里，暗自让泪水滑落。
“塔娜有出息，阿爹没白疼你，阿爹没白疼你！”巴雅尔的声音开始哽咽，他用手擦拭掉眼泪。
塔娜依偎在巴雅尔的怀里倒是表现坦然，笑道。
“阿爹，既然高兴怎么还哭啦？您可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堂堂大元镇远将军，怎么今天像个爱哭鬼一般？”塔娜说完故意调皮的笑了笑。
巴雅尔心里五味杂陈，他整理好情绪后望着塔娜。
“塔娜说得是，阿爹今天居然像爱哭鬼，呵呵！”
场下众人见巴雅尔父女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抱，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默默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接着便见巴雅尔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塔娜与牛斗那场比赛侥幸让那小子占了便宜赢了塔娜，我巴雅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的话向来没有收回的时候，但是塔娜是女子，所以马尿就不喝了。”
“不喝马尿？难不成？！”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马魁见众人诧异，心里默默打鼓，他还没明白事态的发展。
巴雅尔点点头:“没错，从现在开始起，十二个时辰内，塔娜都要贴身照顾牛斗！”
接着他望向马魁说道:“牛斗你听清楚了吗？十二个时辰内塔娜需像奴仆一般照顾你，这里是军营，执法如山，你不能拒绝！”
“等等！你说什么？让塔娜姑娘十二个时辰内贴身照顾我？这怎么行？！先不说别的，我睡觉怎么办？我睡觉从来不穿衣服的呀！还有，我出恭又怎么办？别说塔娜姑娘是女孩，就算是男孩站在我旁边我也拉不出来呀！”
巴雅尔听了把脸一横。
“牛斗！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别给我找那些所谓的借口，你们汉人就喜欢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像个姑娘家，我的女儿服侍你还委屈你了不成？”
马魁连连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以为你是谁？我堂堂大元将军，我的女儿伺候你是你的福分，别给你脸不要脸，老子告诉你，老子同意塔娜跟着你是老子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你不是答应我若是赢了三场便让我回去的吗？大丈夫信不信守承诺？”
巴雅尔被问得呛到，他迟疑了一下，避开回答。
“先让塔娜履行完她的承诺，总不能让你把她带回中土，她是服侍你又不是嫁给你！”
见巴雅尔声色俱厉，马魁不敢再多说什么。
“什么服侍，不就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屁股后面吗？说那么好听！”马魁嘀嘀咕咕。
校场比武结束后塔娜如约跟随马魁左右。
马魁出身贫穷，自小就独立，不习惯有人跟着自己，见塔娜跟在身后很是浑身不自在。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下午，马魁闲着没事在军营里四处散步，塔娜却半步不离左右。
“不是说好要贴身照顾你吗？你现在是少爷我是仆人，做仆人的哪敢怠慢？”塔娜笑嘻嘻。
马魁有火发不出。
“行行行！你厉害，你高兴就好！”
见周围众多将士见到他们二人纷纷交头接耳，脸皮薄的马魁恨不得现在立刻钻到被窝里藏起来，他快步朝前走去，塔娜继续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军营外的一片草塘边，这是一片约二十来亩大的大水塘，军营便是为便于饮水依此湖而建。马魁席地而坐，塔娜也在旁边坐下，马魁干脆不理。一阵湖风吹来，马魁闻到了风中湖水的味道，塔娜的长发被吹至眼前，遮住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她将长发往耳朵后面拨了拨。
“喂，你不说点什么吗？”两人对着湖面发呆片刻后塔娜突然问。
“说什么啊？”马魁有点不耐烦。
“嗯，可以说说你的过去啊，比如你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喜欢什么东西。”
马魁不愿谈及自己的来历，那样相当于暴露自己，至于经历过什么，他在山里长大，并没有过多的经历，唯一的经历便是母亲遇害金枪被抢，但这些都是元军所害，在塔娜面前他也是决计不会提这些，至于喜欢的东西，父母双亡后他认为便只有金枪，所以现在他希望的是怎样能够出去寻找金枪。
“诶你说，你阿爹会放我走吗？”马魁开始发起话题。
塔娜想了想，笑道:“我阿爹一言九鼎，向来说到做到，他答应过让你走就一定会让你走！”
马魁听了一阵欣喜，微微点点头。
“我现在很想离开这里，非常想！”
塔娜不明白马魁的想法，张大那双乌黑的眼睛。
“为什么呀？这里不好吗？有草原，有水，有马儿，还有鱼儿，你看，那里有鱼，在游！”
塔娜看到水里的鱼，一阵兴奋。
马魁低头看了看鱼，笑道:“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而我，被困在这个军营里，想出都出不去！”
他说着将双手枕在头下干脆躺在草地上。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马魁问。
塔娜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