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一本引人入胜的悬疑灵异小说,午夜律师,正在等待着你的发现。小说中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让读者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世界。作者查无此仙的精湛文笔和细腻描绘,更是为这本小说增添了不少色彩。目前,小说已经连载,让人热血沸腾。快来加入这场阅读盛宴,142037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午夜律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何昊宸刚把补充的“地府加班需靠垫”备注吹得半,地府墨汁那股子清冽的草木松烟味还没散尽呢,窗外的阳光就跟闹了脾气似的,毫无预兆地“唰”一下暗了大半。前一秒还明晃晃、暖洋洋的光线,下一秒就像被人用浸了冰水的厚毯子兜头盖脸蒙了个严实,瞬间萎靡不振。
出租屋里的温度也紧跟着表演了个高台跳水,“咻”地降了好几度。六月中旬本该闷热难当的午后,硬是吹出了一股子深秋傍晚才有的、透进骨头缝里的凉意。更诡异的是,刚才还在阳光光束里懒洋洋跳舞、清晰可见的无数尘埃颗粒,此刻仿佛集体中了定身咒,齐刷刷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连最微弱的颤动都停止了,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何昊宸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小熊图案都模糊了的纯棉睡衣,还是觉得有股凉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窜。他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心里犯起嘀咕:“这城中村的天气,真是比我们王律的脸变得还快,翻书都没这么利索。看这天色,难道是要下特大雷阵雨?可天上连片乌云毛都没瞧见啊,太阳明明还挂在那儿,就是光突然弱了,跟快没电了的灯泡似的……”
他正琢磨着这反常的天气是不是跟地府那边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毕竟刚收到“快递”),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声音又急又重,毫无节奏可言,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仿佛门外不是用手在敲,而是用脚后跟在踹,还是那种急着砸开核桃取仁的不耐烦劲儿。敲门声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透着一股“再不开门老子就把门板卸了当柴烧”的蛮横气场。
何昊宸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敲门声惊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毛笔扔出去。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肯定是房东阿姨!上个月的水电费账单还揣在裤兜里没来得及交呢,这精准的催债时机,堪比地府勾魂的准时!
“谁啊?来了来了!”他一边高声应着,试图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地府的笔记本和卷宗往木盒里塞,顺手还把桃木牌扣在了一本摊开的《民法典》下面。做完这些,他才趿拉着那双快磨破底的旧拖鞋,走向门口。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摸向了裤兜里瘪的钱包,脑子里飞速计算着这个月除去必要开销还能挤出多少钱来填水电费的坑。
拧开门锁,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预料中腰系围裙、手拿账本、眉头紧锁的房东阿姨。
而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顶多二十五的年轻男人。
个子很高,何昊宸一米七八的个头还得微微仰视对方,估摸得一米八五往上了。穿着一身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连帽衫,洗得发白,袖口和衣摆处还有几处不起眼的磨损毛边。头发是时下年轻人流行的碎盖发型,但显然疏于打理,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倔强地翘着,活像刚被闪电劈过或者被暴躁的猫主子挠过,带着一种凌乱的、仿佛随时要炸开的张力。
脸长得倒是相当不错,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被小姑娘偷偷多看几眼的类型。可惜,此刻这张帅脸上,每一寸表情都在生动诠释着“不爽”二字。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仿佛跟全世界都有仇;嘴角向下撇着,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烦躁和敷衍;眼神更是像淬了冰渣子,扫过来时带着明显的“生人勿近,近者必诛”的警告信号。整体气质总结起来就是——一只刚刚被强行从温暖猫窝里拎出来、丢到冰冷水盆里洗澡的、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炸毛黑猫,浑身上下每一毛发都写着“别惹我”和“我很烦”。
“新搬来的,住你隔壁。”年轻男人开口,声音倒是清亮,但语气硬邦邦的,透着一股子刚从醋缸里捞出来、还混着柠檬汁的酸涩不爽,以及一种“赶紧说完赶紧滚”的极度不耐烦。他甚至没有正眼瞧何昊宸,目光掠过他的头顶,直接往屋里扫去。
何昊宸被这突如其来的“新邻居”和对方的态度弄得有点懵。隔壁那间屋子空置大半年了,因为之前租客反映水压奇低、下水道还偶尔返味儿,房东一直懒得修,租金压得挺低也没人问津,何昊宸私下戏称它为“性价比鬼屋”。怎么突然就有人搬进来了?难道是房东终于良心发现(或者被投诉到不得不)找人修好了?也没提前通知一声啊。
虽然对方态度冷淡得堪比西伯利亚寒流,但何昊宸本着“远亲不如近邻”、“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以及“万一对方是个夜半歌声爱好者,提前搞好关系或许能少受点罪”)的朴素想法,脸上迅速堆起一个热情的、属于社会人的标准笑容,伸出手:
“哦哦,你好你好!欢迎欢迎!我叫何昊宸,在这儿住了挺久,算是半个老住户了。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关照啊!”
他的手伸在半空,等待着友好的回握。
然而,年轻男人只是极其快速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何昊宸伸出的手,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或者黏糊糊的奇怪东西,不仅没有丝毫要握手的意思,反而几不可察地、极其嫌弃地往后挪了小半步,拉开了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但侮辱性极强的距离。
他的目光依旧没落在何昊宸身上,而是径直越过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在狭小的出租屋内扫视起来。视线掠过乱糟糟的床铺、堆满杂物的椅子、最后,定格在书桌那一角——那里,何昊宸匆忙之下,只是把地府的木盒盖上了,但盒子本身以及那本《民法典》下面微微露出的桃木牌一角,还是暴露在来者的视线中。
年轻男人的目光在那两样东西上停顿了大约零点五秒。何昊宸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写满不爽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混合着惊讶、了然以及……更深层次不耐烦的情绪。那眼神分明在说:“啧,果然是这玩意儿。麻烦。”
但这点异样眨眼即逝,快得让何昊宸几乎以为是错觉。年轻男人脸上那副“全世界都欠我八百万功德点”的不爽表情迅速回归,并且浓度似乎还提升了一些,仿佛多看何昊宸和他的东西一眼,都是在浪费他宝贵的、可以用来生闷气的时间。
“李鹏飞。”他报了名字,声音依旧硬邦邦,简短得如同往地上砸了三个生核桃,连个语调起伏都吝啬给予。
然后,他完全不理会何昊宸还僵在半空的手,以及脸上那快要挂不住的热情笑容,侧身就往屋里挤,动作自然流畅得仿佛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借过一下。”他嘴上这么说,动作却毫无“借”的客气,直接擦着何昊宸的肩膀挤进了门,带起一阵微凉的、带着淡淡奇异草药苦味的风。“我看看楼道水压稳不稳——总不能让我搬进来第一天,洗脸靠攒眼泪,洗澡靠等老天爷下雨吧?那这租金交得也太冤了。”
他说话语速很快,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抱怨,脚步生风,目标明确地径直朝着狭小出租屋里那个用玻璃隔出来的简易卫生间走去。那熟门熟路、理所当然的架势,把何昊宸这个正主都衬得像是个误入他人领地的访客。
何昊宸彻底愣住了,伸出去的手讪讪地收回,尴尬地在睡衣上蹭了蹭。这新邻居……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而且这态度,怎么感觉不像是对邻居,倒像是上级派来视察工作还极度不满意的刁钻领导?
他盯着李鹏飞快步走向卫生间的背影,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更清晰的气味——正是刚才李鹏飞挤进来时带起的那阵风里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清苦的草药气息,有点像地府积案清理堂卷宗上用来防虫的草药味,但更加鲜活,少了陈腐感,反而多了一点植物茎被碾碎后的青涩生机,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年轻男孩身上常见的、类似阳光晒过青草的味道(虽然此刻外面并没有阳光)。这气味组合颇为奇特,绝非寻常洗衣液或香水味。
何昊宸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李鹏飞的动作,当对方抬起手似乎要去拧卫生间的水龙头时,连帽衫宽松的袖口滑落,露出了小半截手腕。
就在那截肤色健康、骨节分明的手腕内侧,何昊宸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印记!
那是一个大约硬币大小、颜色深黑的印记。形状并非完整的图案,更像是一个极其简化的、抽象的令牌侧面轮廓,线条潦草不羁,边缘甚至有些毛糙,像是用最劣质的墨水随手涂画上去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又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虽然细节和纹路与何昊宸手腕上之前那份临时契约的黑色纹身以及后来融入的阴律司契约印记不尽相同,但那种特殊的、仿佛烙印在魂体(或肉体?)之上的质感,以及隐隐散发出的、与地府相关的某种晦涩波动,让何昊宸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熟悉感和联想!
这家伙……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新邻居!
“你……你这搬来挺突然啊,”何昊宸定了定神,试图用最平常的语气开启试探,“房东阿姨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我都没来得及收拾收拾,屋里有点乱哈……”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鹏飞的反应。
李鹏飞已经拧开了水龙头,水流细小无力,发出“嘶嘶”的、有气无力的声音,果然水压堪忧。他听着这声音,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一脸“果然如此”的嫌弃。他关上水龙头,连手上的水珠都懒得甩,直接在身上那件旧连帽衫下摆随意擦了两下,转身走了出来。
听到何昊宸的话,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径直朝门口走去,仿佛多在这个“狗窝”待一秒都是对他的折磨。走到门口,他脚步却突然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目光再次落在何昊宸那张堪称“灾难现场”的书桌上——散乱的签字笔、吃了一半的饼袋、写着“转正生死战”的便利贴、翻开的法律书籍,以及那个突兀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深褐色古朴木盒,还有《民法典》下面没能完全遮住的桃木牌一角。
李鹏飞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那嫌弃简直要凝成实质掉在地上。他开口,语气依旧硬邦邦、不耐烦到了极点,活像个被迫给差评的挑剔顾客:
“啧,你这桌子乱得,简直跟被十八级台风正面袭击过、又被野猪群拱了三遍似的。就这办公环境?”他毫不留情地评价,目光特意在那木盒和桃木牌方向多停留了一瞬,话锋却微妙地一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的意味,“还摆些看着就跟老古董摊上淘来的破玩意儿,灰扑扑的,也不嫌积灰多了把自己给埋了当文物?”
这话听着是纯粹的吐槽和嫌弃,但何昊宸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老古董似的玩意儿”、“灰扑扑”。这是在暗示地府物品与阳间现代用品的格格不入,还是在提醒他注意隐蔽?或者,兼而有之?
何昊宸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了。得,这哪是什么脾气古怪的新邻居?这百分百是地府那边派来的“援兵”,或者说,是崔判官提到的“助理”!只不过这位助理的入职态度和情绪管理,恐怕是地府HR职业生涯中遭遇的最大滑铁卢之一。
他面上不显,反而顺着李鹏飞的话,装作一副珍视旧物的样子,伸手拿起了那块被《民法典》半压着的桃木牌,在手里故作随意地掂了掂,仿佛在掂量其价值:
“哎,李哥这你就不懂了。”何昊宸换上一种“你不识货”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说,“这些可都是重要的老物件,有纪念意义的!比我现在正在折腾的这个什么转正PPT可金贵多了,哪能随便丢?对了,李鹏飞是吧?你看咱们这也算认识了,以后就是邻居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多关照哈!比如我要是加班回来晚了,你家Wi-Fi密码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让我蹭个网,下点资料啥的?” 他开始故意用阳间打工人的琐事来试探和拉近(或许)关系。
李鹏飞看到何昊宸拿起桃木牌,并且明显认出了其“重要性”时,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持续的不爽表情里,飞快地掺入了一丝“这阳间菜鸟居然真的知道这是啥?还有点警惕性?”的细微讶异,但随即,这点讶异就被更汹涌的“麻烦”“事多”“不想应付”的不耐烦浪给淹没了。他翻了个几乎要上天的白眼,语气更加冲了:
“关照?省省吧你。”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何昊宸的套近乎,抱着胳膊,一副划清界限的姿态,“我住这儿就是临时落脚,等办完该办的事儿立马走人,跟你这种在阳间苦哈哈熬PPT、等着老板施舍转正的打工人,压不是一路的,没啥好交集的。”
说完,他像是终于完成了某项极度不情愿的传达任务,左右快速瞟了一眼空荡荡的楼道,确定没有其他人(或非人)注意后,猛地向前凑近一小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依旧充满了不情愿,活像个被老师着念课文的叛逆学生,但吐字清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硬邦邦的命令口吻:
“听着,我只说一遍。是崔判官让我来的,名义上给你当助理,协助处理案子。”他特意强调了“名义上”三个字,以示自己的不情愿和高贵(?)身份。“三天期限,没忘吧?书生案的线索,我这边带了点边角料过来。”
他顿了顿,似乎说出“带了线索”这件事都让他觉得掉价,眉头拧得更紧:“今晚子时,就在你这破阳台汇合。记住,子时!阳间时间夜里十一点到一点,别给我迟到!我最多等半柱香——换算成阳间时间大概十五分钟,过时不候!”
他盯着何昊宸,眼神里满是“你敢迟到试试看”的警告:“要是因为你磨磨蹭蹭迟到了,害得线索时效过了,或者被黑白无常那俩老古板、死脑筋提前察觉搅和了,到时候你被他们怼得哭爹喊娘、案子搞砸了,可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我仁至义尽了!”
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一长串夹杂着抱怨、威胁和任务说明的话,李鹏飞本不给何昊宸任何消化或提问的机会,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阳间打工仔的晦气”,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隔壁走去。
“砰——!!”
关门声震天响,带着十足的怒气和“老子很不爽”的宣泄意味,力道之大,震得何昊宸这边门框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了少许,连他桌上那个可怜的饼袋都跟着无辜地蹦跳了一下。
何昊宸甚至隐约听到了门板合拢后,从隔壁传来的、李鹏飞那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充满怨念的嘀咕,顺着不太隔音的墙壁飘了过来: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在枉死城巡查处得好好的,非被临时抽调,派来给一个阳间都没混明白的实习律师当什么破助理!还得伪装成邻居!这差事比去血池捞怨魂还憋屈!崔老头肯定是故意的……完了,这个月的全勤功德点又要扣了,还得跟这种地方的水管斗智斗勇……烦死了!”
何昊宸:“……”
他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对面那扇仿佛还在嗡鸣震颤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温润的桃木牌,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觉得滑稽,最后不得不抬手捂住了嘴,肩膀抖个不停。
“哈哈哈哈……崔判官这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个‘宝贝’助理?”何昊宸一边笑一边小声自语,“这脾气,这嘴,这全身心散发的‘不爽’气息……简直比黑无常的暴怒还外放,比白无常的冷脸还生动!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怨气制造机’啊!”
不过笑归笑,何昊宸心里却清楚得很。地府派来的,还是崔判官亲自指派,就算脾气再臭,能力上肯定有独到之处,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协助处理书生案这种重点案件。李鹏飞刚才提到“带了点线索”,而且似乎对规避黑白无常的察觉有经验,这说明他很可能擅长追踪、侦查或者与特定亡魂打交道。
“有个在地府体制内熟门熟路、还带着技能的助理,哪怕是个‘不爽怪’,也绝对能帮大忙,至少能少踩很多坑。”何昊宸走回屋里,关上门,心里盘算着,“就是这模式……恐怕得好好琢磨琢磨。看他那样子,明显不服管,甚至可能瞧不上我。以后沟通,怕是得像排雷一样小心,顺毛捋都不一定好使,说不定得反着来?或者……用他感兴趣的东西‘钓’着?”
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看着笔记本上关于书生案的记录,又想起李鹏飞离开前那嫌弃中带着警告的眼神。这位助理同志,会不会因为“不爽”而消极怠工?会不会在跟亡魂沟通时,直接把对方怼得怨气爆发?会不会因为嫌弃阳间环境,关键时刻撂挑子?
“磨合,必须磨合!”何昊宸下定决心,“看来除了研究案卷,还得抽空研究一下《如何与暴躁型傲娇(疑似)鬼差助理进行有效沟通及任务协同》的课题。”
他把地府木盒重新锁好,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最底层,用一堆旧杂志仔细盖住。刚做完这些,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发出熟悉的、轻微的震动。
何昊宸拿起来一看,果然,还是那个没有备注、但已经眼熟的阴律司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带着地府公文特有的冷硬风格,但这次似乎多了一丝……人情味(或者说,是上级对下级的无奈提醒)?
“助理李鹏飞已就位。其可通阴阳两界气息,尤善追踪、查探亡魂残念及隐匿踪迹,于书生案或有助益。配合即可,无需过多预其行事方式。注:其脾气属天生地养,非针对你一人。与之交涉,陈述事实,明确要求,勿做无谓争辩,更勿试图说教或安抚。切记,争辩无益,反易误事。若因无谓口角延误办案,责任自负。——阴律司”
何昊宸挑高了眉毛,逐字逐句地把这条“温馨提示”看了两遍,尤其是最后那句加重的“责任自负”。
好家伙!崔判官这哪里是打预防针,这分明是提前甩锅……啊不是,是提前划清责任界限!看来这位李鹏飞助理的“狗脾气”在地府也是出了名的难搞,连阴律司都特意发短信来告诫他“别招惹,别废话,直奔主题”!
这简直是一份量身定制的《与李鹏飞助理共事求生指南》核心要点啊!
何昊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对付这位助理,不能按常理出牌。热情套近乎?对方嫌弃。讲道理谈?对方不耐烦。唯一可行的,可能就是公事公办,甚至……比他更“不爽”?或者,用案子本身的关键点吸引他?毕竟从短信看,他擅长追踪查探,或许对破解谜题本身有职业性的兴趣?
他看了眼窗外,阳光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变得明亮温暖,仿佛刚才的骤暗和降温只是一场幻觉。楼下的喧嚣也恢复了正常。他又抬头看了看墙上那个走得不太准的挂钟,距离子时还有好几个小时。
时间还算充裕。他决定先抓紧时间,把阳间律所那个要命的转正答辩PPT再过一遍——地府的活儿是星辰大海,但阳间的房租和饭票也是眼前的苟且啊!总不能真指望地府发工资(功德点)来交房租吧?那兑换比例和手续怕是比跨国汇款还复杂。
他重新打开电脑,点开那个名为“转正生死战”的PPT文件,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锁着的抽屉,以及手机上那条来自阴律司的短信。
一边是枯燥但关乎生计的阳间职场晋升,一边是荒诞却充满未知的阴间律政冒险。
何昊宸活动了一下手指,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兴奋、又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弧度。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低声自语,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第一个标题,“看来得练就一手‘阴阳双线并行、人鬼(助理)沟通皆宜’的绝技才行。嗯……或许我可以先帮阴律司HR草拟一份《关于李鹏飞同志外勤派遣的沟通优化建议及情绪风险评估报告》?说不定能赚点外快功德点呢?”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务之急,是搞定PPT,然后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今夜子时,与那位“不爽怪”助理的首次正式“阳台会晤”,以及……书生案那扑朔迷离的线索。
他的“阴阳律政”生涯,在加入一位脾气火爆的鬼差助理后,注定会更加“精彩纷呈”。而何昊宸此刻的心情,除了必要的谨慎,更多的竟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李鹏飞是吧?”他看了一眼隔壁墙壁,仿佛能穿透隔板看到那个正在生闷气的黑色身影,“咱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