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天下》 小说是网络作者黔九的倾心力作,主角是温无尽风琢玉。书中主要讲述了:趁着苏枝尚还熟睡,风琢玉便掩上房门出去寻温无尽他们了。刚才着急也未曾细致观察船舱里面,如今仔细瞧去,只见这船十分巨大,船舱内部规划与客栈相似,分为上、下两层,两层均设有几间客房、杂物间。船内一应事物俱……
《侠行天下》 免费试读
趁着苏枝尚还熟睡,风琢玉便掩上房门出去寻温无尽他们了。
刚才着急也未曾细致观察船舱里面,如今仔细瞧去,只见这船十分巨大,船舱内部规划与客栈相似,分为上、下两层,两层均设有几间客房、杂物间。船内一应事物俱全,处处齐整,雅致非常。楼下中间有设一戏台,如今正有戏班子在上面唱戏,此时台下坐着两人,正是温无尽和萧木鱼两人,这二人已洗漱完毕,均换了干净的衣裳,瞧着倒是津津有味。风琢玉便抬脚下了楼,向其走来。
温无尽与萧木鱼正瞧着台上的戏班子,便见着风琢玉走了过来,均是开口问苏枝的情况。风琢玉解释了一通,倒叫两人吃了一惊。两人本来只当她是寒气入体,谁知却是连底子也坏了彻底,都是紧皱眉头,暗暗思索。
萧木鱼啐了一声立时咒骂一句:“害枝枝妹妹的人真是丧尽天良,合该下那十八层地狱!”他突的心里难受起来,早在寺庙里师叔就曾说过这外面的世界瞧着花团锦簇,但总有些人却是早早枯萎。有人爱花惜花,下雨天愿沐雨撑伞,护其稚嫩脆弱;自然也有人恶花妒花,偏要趁其尚未长成之际亲手摧折。他总觉得都是师叔在骗人,毕竟皈依最爱骗他了,可如今入了这人世尚未久远,才明白什么都是真的,好也是,坏也是,可他只愿这世界处处艳阳天,永无风雨历。
温无尽正暗自思索那些爱使毒的人,见风琢玉脸带忧虑,便宽慰他道:“莫要太过担心,解决了这番事后便她带去我那无数楼,叫那杜回春给她医治。世上妙手回春之人千千万,总有一个是可令她枯木回春的。”
风琢玉也知那杜回春的大名,医术高超可活死人、肉白骨,只这人性情颇为古怪,心情太好时要去喝酒所以不救;心情太不好时也要去喝酒,也不救;凡上门求医之人,十个有八个都得了他的“不救”二字,人送外号“就不救”。幸有无数楼照拂于他,才让人不敢找他麻烦,不然只怕早就起了祸端。如今有温无尽引荐,想来也更有可能为苏枝医治。
风琢玉只觉心中稍有希望,当即忧虑散去半分,感激道:“在下便替苏枝在此谢过温兄了,他日若有要求风某愿受温兄驱策。”
温无尽却摇头拒绝,状似伤怀地说道:“我以为你我二人已是朋友,谁知你如今竟如此生疏道谢,想来堂堂风大公子瞧不上我这小小秦淮之人。”说完还手遮住眼睛,引得萧木鱼连忙上来安慰,就怕他一时想不通泪洒当场。
风琢玉听他这话只觉倍感无奈,见他这假模假样也是嘴一抽抽,便不再提起感谢之话,只把这事按在心里。
三人说完苏枝,便一齐将注意力转到台上,一时间只看戏闲聊几句。
台上唱戏的人声音婉转动听,不一会儿这一出唱完,台上人退场,三人却突地转头看向左侧楼梯,只见楼梯上正娉娉袅袅站着一个女子,正侧耳听着身边人躬身说着什么。
待那人退下,就见这女子下了楼梯,径直向三人走来。但见这女子身穿一袭淡蓝色百褶素裙,外搭一件蓝色四合如意洒金薄纱衣,一根白玉八宝攒珠蓝色宫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其上系着一块泛着盈润光泽的羊脂白玉;白皙秀颀的脖颈上戴着乳白珍珠璎珞,称的更加美丽不可方物;往上瞧去,便见这女子将三千青丝挽在头上做了个十字髻,五官精致非常,但若有人望去,只怕第一眼瞧得见是那双泛着温柔的眼睛。在场的众人看去,只觉要溺在这温柔里。
这女子向着几人行了一礼,柔声问道:“相逢即是缘,诸位可还适应这船上生活?若有任何不足,尽可提出叫下人补上。”便是月色溶溶,恐也不敌她这话里的柔和洁净,真真是和风扶弱柳,月影照香花。
众人也回以一礼,都说很是周全,又向对方郑重道谢。
这女子只道不用。
温无尽见大家道谢告一段路,上前对这女子施了一礼,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自我介绍一遍,又问道:“在下已说了自己姓名,这礼尚往来,不知可换得小姐芳名?”
身旁熟悉他的两人只觉此时这温无尽好似那孔雀开屏一样,都不说话只笑看他开屏。
这小姐倒像是很欣赏他似的,点头说道:“久闻温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我姓司,名蓝星,非是江湖中人,只这江湖之事倒也略有耳闻,对无数楼倒是神往已久。”
温无尽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江湖上信司的,未果,又思及她这名字,便好奇问道:“可是因着那蓝星花?”
司蓝星见有人猜出她名字的来历,稍一点头,露出如花笑靥,十分欣悦地说道:“家母素来爱这蓝星花,又被给我起名这事闹得头疼,索性便给我也起了这么个花名。”
温无尽见她提起母亲就十分欢悦,想必很是亲密,便赞叹道:“伯母倒很有先见之明,此花清丽脱俗、素雅非常,与小姐很是相配。”
司蓝星被他逗得又是一笑,温声说道:“倒是多谢温公子抬举了。”
后问及其他人姓名,又是纷纷介绍一遍。
大家年龄相仿,很是投机,一聊起目的地,发现都是三秋水,更觉很是有缘。一时又闲谈起天南地北的事情,很是畅快。
二楼房间里,苏枝意识恢复之际还有点头晕,缓了半晌才略有好转,思及自己在浮板之上被冻得旧疾复发晕过去了,可如今怎么身处这陌生之地?风琢玉他们呢?不会丢下自己走了吧?
苏枝想到这里只觉惊恐万分,当即不顾身体尚有不适就掀开被子下床跑出去,一门心思只想追上几人,也没管放床边的鞋子。
那边风琢玉几人正聊到这吴泊水之时,就看到苏枝穿着轻薄中衣、赤脚在楼上跑着,风琢玉思及对方不得受凉,当即扬声喊到:“苏枝!”又立即起身向其飞去,宛若风扫轻叶,看似轻飘飘,却风过不留痕,霎时便飘落在她身前。
风琢玉正要说话之际却见这苏枝好似乳燕投怀似地撞入他怀里,头深埋在他胸前,泪珠如泉似的涌出来,嘴里还喃喃道:“丢、丢下!”宛若初学说话之人,断断续续、很是不明。
风琢玉正要动手拉她出怀,便听怀里之人啜泣的声音,又听她竟会开口说话,也是惊讶至极,一时间便忘了动手。
苏枝未听对方承诺,只觉还要丢下自己,登时大怒,张嘴便咬住对方肩头,正要咬下之际又觉不舍,便只用牙齿轻轻摩挲,自觉惩罚够了便松嘴继续说道:“不可,丢下。”
风琢玉只觉怀里满是对方气息,见她宛若动物磨牙似的磨着自己肩膀,不疼却叫人发痒。推她不动,又听对方以为自己扔下对方,思及这人平时黏着自己恐也是没安全感,忙缓声安慰,又承诺自己不会丢下她半天,才让这人停下了抽抽噎噎,又唠叨半天看着对方跑去穿鞋才放下一口气。
他回神一看就见楼下三人笑的狡黠盯着自己看,只觉很是莫名其妙,叫人十分不解。
温无尽见苏枝回房去了,便调侃他道:“风兄可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半点也不舍得让人受凉,瞧刚刚担心的怕是自家绝学轻功都使出来了吧?”几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也没见他施展过轻功,如今竟是连家传绝学“东风扫”都给使了出来,想必也是真的着急。
风琢玉刚才还未意识到自己使出了东风扫,现在听对方这一打趣顿时无奈道:“温兄也知她情况,若再受凉只怕更是雪上加霜。我不过是去提醒她一下,换做是你也是如此的。”
温无尽却不听他这冠冕堂皇的话,继续追问道:“照你这一说,换做是我也会抱着我大半天?”
风琢玉听他这话一时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觉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司蓝星见温无尽还要打趣这老实人,当即笑着说去:“温公子为何如此在意风公子抱人?莫非温公子醋了才如此咄咄逼人?”
萧木鱼听她这一说,很是震惊,猛的抬头看向温无尽。
温无尽听她这一问也是哑口无言,又瞧见萧木鱼那一眼好似真相信了他和那风琢玉有一腿,被这脑回路一惊,顿时愣住了原地。
风琢玉看到这温无尽也有无话可说之时,从来只他调侃人,如今被这司蓝星调侃回去,也算是是遇到克星了。
几人一时无话。
直到苏枝重新穿上鞋出来,风琢玉才开口为她介绍。
苏枝虽未说话,这司蓝星却对这唯一的女孩亲近非常、格外照顾,又是给她补汤喝,又是帮她打扮,什么昂贵首饰都是一箱箱的送,两人年龄虽未差几岁,她倒像是宠女儿似的宠苏枝,一整日两人都黏在一起。
风琢玉他们倒也好奇了,这苏枝也不说话,她们是如何短短时间就打成一片、宛如相识已久的?几个男子对这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十分不解,但这苏枝能有个伴也是好的。
饭后,风琢玉思来想去还是找到苏枝,要与她谈话。
“你可知道你身体里有很多种毒?”风琢玉直接开门见山道,见苏枝点头又惊讶问道:“所以你也知道你余下时日不多?”见她又是点头,便沉默了半晌。
苏枝见他不语,拉着他的手晃晃,好似在问他怎么了。
风琢玉勉强压下情绪,问道:“你既会说话为何平时又不开口?”
苏枝听他好似想让自己说话,便试着发出声音:“不会,说话”。仍是很不连贯,许是很久未开口,显得有些沙哑。
风琢玉听她这话便试着说道:“可是没人教你说话所以才不会说?”见苏枝点头同意,只觉更是难受,浑身是毒、无人教导,只怕她这前半生是何等的艰难曲折,而家中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无不是被娇宠着长大,两相比较,更觉怜惜非常。
风琢玉强压下满腔情绪,又问对方何人所为,见苏枝摇头不语,好似不想再提,便也只得暂时作罢。
风琢玉见她盯着自己,眼神十分信任自己,兀自思考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说道:“以后便由我教你可好?我教你说话、道理,你想知道的都可教你。你不知银钱是何物,以后一应物件便由我付钱,你不懂为人处世以后便由我在你前头。你认我做哥哥,往后由我疼你、宠你,可好?”
苏枝见他十分紧张的看着自己,忙点点头,应了他这话。风琢玉见她同意也是松一口气,只觉心中大石落地。
苏枝倒不管什么哥哥妹妹,她只知道要和风琢玉在一处,既然他这么说,那自然是十分喜悦答应了。又在心里想着:“那我也疼你、宠你,教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我!”想到自己活不长久,又觉得也挺不错,若时间太长对方反悔可怎么办?所以只这几年也很可以。
两人交谈完毕,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另一边,温无尽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手执酒壶慢慢饮着,看着这辽阔夜空,如今雨停风歇,这水上一片宁静,只余船压浪花的声音。
身后脚步声渐响起。
“温公子星夜未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司蓝星站他身旁,也学着他抬头看这天空。
“小姐不也未眠吗?莫非也是有烦心事?”温无尽不答反问,见她摇头否认,又问道:“那便是因这月色熏人,故而未眠赏月了?”
“这月色确实甚美,只是也无什么作用。我缘何因它未眠呢?”
温无尽听她这话,十分纳罕道:“怎无甚作用?夜夜瞧它,养眼宜人。且有人瞧它寄相思,有人盼它飞九霄。虽人人各异,偏人人都有,怎就无作用了?”
“这人有相思、想飞九霄,光看它又不能实现?应是自己朝乾夕惕、坐以待旦,而非瞧这月亮。我倒认为独这黑夜也甚好,这月色也不必存在。”司蓝星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句句温柔,也句句笃定。
两人一来一回,争辩不休。
温无尽见她似还要长篇大论与自己辩驳这月有用无用,无奈摇摇头道:“你觉它无用,我却觉它有用。且有些东西没准儿于自己有用,与旁人却成负担。”说到此处突地话语一转,十分好奇道:“莫非小姐觉得无用之人也不必存在了?”
司蓝星见他停止辩驳,又问自己问题,而自己也不定要一较高低,便如实回答道:“可存在于它处,但莫要存在于我眼前。”
“那我们几人与小姐陌不相识,于小姐也算无用,怎么小姐今日还叫这船停下呢?”温无尽听她这话,便径直问出,幸而他语气缓慢,不至咄咄逼人。
司蓝星见他问自己这问题,突地歪头凑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你怎知无用呢?”
温无尽只觉自己耳边一阵温热,待要后退之际便见这温热已远离,又听对面人说道:“有用无用未知,但我今日有这能力,便可救人一命。救了之后若无用便不让其出现在我眼前不就可以了吗?”
温无尽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苏枝对她算有用吗?他已没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在他开口前司蓝星打了一个哈欠。话在嘴里转了个弯,终于吞下,只叫她去睡觉了。
什么算有用,什么算无用呢?
他不知,也望永远不知。
看着这月色,温无尽拿着那酒壶,独自一人饮着酒,听着徐徐清风,看着悠长水面,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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